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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網課的哈佛還值得去嗎?超過20%哈佛本科生不準備入學了...
據哈佛校報(The Crimson)報道,哈佛文理教師院(Faculty of Arts and Sciences,FAS)院長克勞迪·蓋伊(Claudine Gay)周四發給教職員工的一封電子郵件提供數據顯示,今年秋季學期超過20%的哈佛本科生不打算注冊入學。下個學期,約有5,231名本科生準備注冊就讀。雖然每年數據略有波動,但按照去年該校提交的通用數據集(Common Data Set),哈佛大學共有6,755名注冊本科生。340名新生決定延遲到明年入學,超過新生總數的20%。根據哈佛學院官網信息,通常情況下,每年約有80-110明學生間隔一年入學。根據《波士頓環球報》報道,其他頂尖高校也出現類似趨勢。麻省理工學院今年有8%的新生決定延遲入學(通常年份約為1%),而全美排名榜首的威廉姆斯學院則有90名學生打算間隔一年(往年約為25名左右)。七月,哈佛宣布所有本科課程全程在線授課,并邀請大一學生住到學校宿舍。數周后,哈佛學院(哈佛大學唯一本科生院)澄清稱,由于聯邦簽證限制,新生中的國際學生將無法來到校園。哈佛大學還規定高年級本科生獲得批準后才能返校,估計最多40%本科生能夠住校。目前FAS預測僅有25%的學生可以在校園生活。按照蓋伊的說法,今年秋季計劃入學的5,231名本科生之中,大部分(3,599)名學生將通過在線形式遠程學習,而1,168名新生和464名高年級學生將住回學校宿舍。蓋伊寫道,“盡管我們的計劃準備讓最多40%學生在學校宿舍生活學習,不過根據受邀返校的學生數量,我們目前預計住校學生規模接近25%。”蓋伊指出,1,000多名在遠程學習上面臨挑戰的學生應邀回到校園。那些缺乏計算機、高速互聯網聯接、安靜學習場所、或學習時間充足不受干擾,以及那些居住條件和家庭環境不佳、無法獲得住房和食物保障、以及亟需在校園獲取學習和技術資源的學生也可優先獲得返校資格。看到這里,可能讀者會疑惑不解,難道赫赫有名的哈佛大學還有學生沒地方學習?無法上網?甚至食不果腹?不幸的是,答案是肯定的!作為一名在哈佛大學主修數學、即將升入大二的學生,杜梅畢·阿迪格維(Dumebi Adigwe)完全不知道自己要住在哪。本周,哈佛宣布,秋季將僅允許該校近6800名本科生中最多40%待在校內,大部分為新生,此外,所有課程都將在線上教授。18歲的阿迪格維拿的是全額獎學金,在她口中,自己從小到大成長的家是一個“有害的地方”。最近,她剛剛離開那里,搬去和一個朋友一起住。她計劃只在那里住一個暑假,指望哈佛能部分開放。“現在學校是回不去了,實際上我沒有地方去了,”她說。對所有大學生來說(尤其是那些來自低收入背景的學生),新冠病毒顛覆了他們多年來在課堂內外的努力。哈佛的校園生活應該要為學生提供與人脈廣的同輩及教授建立關系的可能性,以及一個能夠帶來更多機會的社會環境。如今,這種經歷被壓縮成了通過一個電腦屏幕帶來的可能性。普林斯頓、斯坦福、約翰·霍普金斯及其他大學也于本周宣布了重開的計劃。其中,大多數課程都將在線上教授。(根據《美國高等教育紀事周報》[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約有60%的學院和大學計劃允許全部學生重回課堂。)哈佛將繼續收取全額學費,該校已表示將允許那些無法在家中“取得學業進步”的學生秋季返校。但評定哪些學生符合這個條件的過程很不透明。該校用來評估返校請求的表格要求學生勾選各種選項表明在家里的困難,包括他們是否擁有一臺微軟或蘋果系統的電腦,面臨食物得不到保障的情況等。表格上多次重申獲準返校的人數有限,在許多學生看來,這讓他們被迫圍繞著誰的生活更困難這一點與彼此展開競爭。學生們明白校園生活不會回歸正常,也明白新冠病毒絕不是大學的錯。但在本周的采訪中,阿迪格維及十幾名同學都對哈佛重開計劃的多個方面表達了不滿——尤其是對哈佛將向每個有資格獲得助學金及不住校的學生發放的5000美元“食宿”津貼。在許多州,一個學期5000美元比一個人拿最低工資全職工作同等時間的錢要少。此外,該津貼與哈佛學生付的食宿費并不相符合。(據哈佛網站顯示 ,上個學年,食宿費用為17682美元,每學期約為9000美元。)哈佛學院發言人瑞秋·達內(Rachael Dane)表示,校方了解且接受學生的不滿。“我們致力于與學生一起努力,并且是在學生通過助學金辦公室參與的情況下這么做的。”19歲的阿比·洛克哈特-凱爾皮托(Abby Lockhart-Calpito)即將升讀大二,在她一生中大部分時間,她的家人都在努力應對無家可歸的問題。她說,她很擔心5000美元不足以支撐一整個學期的食宿需求,尤其是在失去了她住在宿舍時的在校工作的情況下,疫情期間很難找到工作。“我知道多數哈佛學生有可稱為家的地方和舒適的學習場所,但對我和其他許多人來說卻不是這樣的,”洛克哈特-凱爾皮托在一封電郵中寫道。20歲的漢娜·基洛斯(Hana Kiros)即將升入大三,她說5000美元的金額顯得很隨意——這與學生及其家庭的實際生活成本并無關系。“這筆錢對于全靠經濟援助的學生來說可能是救命稻草,但對于勉強達到經濟援助門檻的學生來說,卻可能只是一筆小錢。”針對哈佛的聲明,一些學生說它們正在中西部地區尋找便宜的住房。有些人想尋求間隔年。有些人擔心他們可能必須要徹底退學。許多人認為學校沒有考慮他們的基本需求,因此在組織抗議。“在哈佛大學,住宿舍是一種奢侈,”洛克哈特-卡爾皮托寫道。“現在我不得不擔心明年住宿的問題,我一直在與各種情緒作斗爭。”她說,她認為學校必須解決第一代低收入學生(通常縮寫為FGLI)面臨的難題。“哈佛需要做得更好,”她寫道。哈佛成立于1636年,是美國歷史最悠久的大學,就其捐贈基金的規模而言,也是美國最富有的大學。它于1934年首次采用了一項重要的經濟援助計劃,并較早地轉向了不考慮經濟條件的招生方式,即不管學生的經濟狀況如何,都能被錄取。2004年,該校推出了一項經濟援助計劃,對年收入低于4萬美元的家庭免收學費。(現在這個數字是6.5萬美元)如今,該校表示有55%的學生獲得了基于需求的獎學金,20%的學生獲得了全額獎學金。(全額學費為49653美元。)“目前,這些學生已是哈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關乎學校如何看待自己、它的學生群體和身份定位,”《寵兒:哈佛、耶魯和普林斯頓大學招生秘史》(The Chosen: The Hidden History of Admission and Exclusion at Harvard, Yale and Princeton)的作者杰羅姆·卡拉貝爾(Jerome Karabel)說。但一些學者說,該校最初幾個世紀的明確使命(通過教育白人紳士的兒子來延續這一階層)與其現在的既定角色(一個多元和民主的燈塔,讓所有值得被錄取的人都能得到其享有盛譽的教育)之間,仍存在著根本的張力。這些背景多元、通常弱勢的學生經常出現在學校的宣傳材料中。他們被作為哈佛平等主義精神的證明,即無論環境或背景如何,最優秀的學生都能被錄取。但在危機中,他們更加脆弱了。今年春天,當冠狀病毒第一次迫使學生離開校園后不久,即將升入大四的尼古拉斯·威維爾(Nicholas Wyville)住在偏遠的南部小鎮,上網很不方便,他告訴《哈佛深紅報》(Harvard Crimson),遠程學習會加劇不平等。“在哈佛,唯一的平等就是我們都住在一起,食宿條件是一樣的。我們住在一起,吃同樣的食物,擁有同樣的師資,”威維爾告訴《深紅報》。“但如果你拿走校園和住宿生活,就等于拿走了平等。”哈佛將繼續收取全額學費的事實向沮喪的學生表明,它相信接下來一年的教學,能與在校園中成長和學習的價值相匹配。“轉到網上可能不會降低哈佛學院品牌的價值,但它就算沒有完全阻礙,至少也是嚴重削弱了我們建立聯系的能力,”學生們在本周流傳的一份請愿書中表示,它呼吁哈佛大學向“低收入、工薪階層和家庭情況困難的學生”提供更多支持。戴恩表示學校已看到這份請愿書,但沒有說是否計劃做出回應。哈佛允許學生推遲一年接受教育,所以群聊里也有很多人討論這種可能性。基洛斯也在考慮這個選項。“我的生活被徹底毀了,”她說。但她還是第一代美國人,她的父母“來到這個國家,你知道,部分是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生活”,基洛斯說。“對他們來說,間隔年或間隔學期是一個非常陌生的概念。”18歲的佩內洛普·阿萊格里亞(Penelope Alegria)即將成為大一新生,她正在糾結于第一個學期究竟是在學校度過,還是留在芝加哥的家里。她真的很想結交新朋友,體驗校園生活。然而,如果去上學,校方有嚴格的保持社交距離政策,這個學期肯定不會是那種在校園廣場扔飛盤式的典型大一生活。阿萊格里亞指出,缺少公共空間會讓人覺得特別難熬。在向學生提供的信息中,哈佛表示:“大多數設施,如公共休息室、健身房和大型集會場所將不會開放。”“這真的很糟糕,”阿萊格里亞說。此外,她的父母來自秘魯,他們寧愿她待在家里,她知道他們有多么需要這5000美元。“他們給人的感覺是,‘我的意思是,你還能上學,而且他們可能還會給你錢讓你上學,所以,我不明白你在哭什么,’”她說。一些學生擔心間隔年會讓他們失去獎學金和住房。戴恩表示,不會取消任何有需要的學生獲得的經濟資助,但住房不能保證。 “我們給學生做出知情選擇的機會,和他們分享了學校允許他們休假后返校的具體情況,”她說。“他們需要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知情選擇。”對于21歲的拉尼·沙加拉比(Rani Shagarabi)來說,哈佛的癥結是無藥可醫的。他認為,這所學校口口聲聲說要滿足少數族裔和窮人的需求,卻只為自己的利益服務。“他們就是這樣言行不一,”他說。今年5月,盡管獲得了全額獎學金,但他還是決定退學,留在亞特蘭大的家中,而不是回來讀大四。